烟台苹果是这个传教士带来的|《红苹果》转载：倪维思的童年记忆（二）

编者按：

作家吴殿彬所著长篇纪实文学《红苹果》全书共43万字，记叙了自1871年美国传教士引进西洋苹果以来150年的烟台苹果发展史，2021年2月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发行。

全书共分六部，十八章，其中第一部为“西果落户”，介绍了近现代烟台苹果的由来。在西洋苹果落户之前，烟台的苹果和中国其他地方的苹果一样，品种非常古老，果子又面又小，跟今天苹果的甜脆口味完全不同。自从1871年美国传教士倪维思在烟台成功引种西洋苹果以后，烟台才成为全国文明的水果之乡，直到今天。对此，吴殿彬说：“今天，我们依然不能忘记西果落户烟台这个源头，否则，烟台苹果便成了没有背景的‘忘恩负义之徒’。”

本平台蒙允转载《红苹果》的最初2章，回溯了当年传教士倪维思把苹果带入烟台的真实历史。

《红苹果》转载：倪维思的童年记忆（二）

轮船耕开大海的声音并不大,但见太阳一眨眼就跳出了东方的海面,朝着他们眨眼,眼前一片灿烂的朝霞,通红通红地给二人镶了一个好心情。倪维思对海伦说：

你知道,我从小就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,还不懂事的时候,整天跟着奶奶、爷爷管理农场,我只是有时候跟着奶奶到农场去。等到上小学了,才知道爷爷不容易,天天上农场劳动,很累很累,我就想好好读书,将来为爷爷争口气。但是没想到,竟然还爱上了园艺,学习了不少技术。那是我上中学的时候,有一天我到农场的果园里去,正是秋天,苹果都下树了,树叶有的也落了。老远,爷爷看见了我就招呼:“我在这里,过来吧。”

爷爷过来抱了我一下,然后领着我继续给苹果树剪枝。我看着爷爷手里的剪刀一剪又一剪地把树枝剪下来,心里一激灵,就问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话,我说:“爷爷,你把树枝剪下来,苹果树不痛吗?”爷爷停下手中的活儿,爱怜地抚摩着我的头说:“孩子,它疼,却喜欢让我剪。”我不懂怎么她痛还叫剪，就直直地看着爷爷,问爷爷这是为什么。爷爷告诉我,苹果树如果不修剪,养分就会被那些生长枝给吃掉了,结果枝没有足够的养分,就长不出好吃的苹果来。爷爷问我：

“苹果树想要做什么?”

“她自己想要长苹果啊!”我很认真地说。

“对啊,你真聪明。那么,她如果长不出苹果来会什么样呢?”爷爷问。

“她会心里难受,哭鼻子呗。”我记得当时是侧着头说的。

“那你说,忍着点痛剪剪枝长个大苹果好呢,还是怕痛不剪不长苹果好呢?”

“当然是忍着痛长苹果好了。”我说,“忍着点痛长出苹果来也值得啊。”

“你说得太对了。”爷爷说,“这苹果树也像人一样,不经过苦难是结不出果子来的。”

我从此记住了爷爷的话,苹果树也像人,一个人要想成才,必须要像苹果树一样剪枝,也就是说要节制自己,战胜自己的欲望,不能随心所欲,放任自流。你看见我给自己制定了24 条规矩,过虔诚的生活,就是给自己剪枝啊。爷爷教我学会了做人的道理,我也更爱爷爷了。我求爷爷教我种水果树,管理各种水果树,爷爷很高兴,说只要不怕吃苦,用心学,就一定能成功。后来,我就爱上了苹果树,爱上了园艺学。爷爷告诉我的每一项都学得明明白白,每一个操作要领,都在我心里扎下了根。后来上了大学,我又特意自学了植物学和园艺学,假期回家,我只做一件事,帮着爷爷管理农场,把自己学到的书上的知识,用到果树栽培和果园管理上。有些新技术,我都跟爷爷请教怎么更好地用到我的苹果树上,爷爷总是鼓励我,给我出点子,我就成了爷爷真正的好帮手。不管是苹果、樱桃、葡萄,还是李子、梨等等,凡果园里有的果木,从浇水、施肥、剪枝、捉虫,到苗木培育,我都用心把自己跟爷爷学的技术和书上说的结合起来,让我管理的果树产量更高,品质更好长得更大。爷爷因此十分满意,在邻居和亲朋好友面前夸我。爷爷很喜欢我,有一次他专门试试我的本事,让我剪棵苹果树给他看看,我就把自己的拿手活都使出来了。

“你猜,我剪好了以后,爷爷怎么说?”倪维思感觉自己这样在妻子眼前自顾自地说,有点吹嘘的样子,所以对一直静静地听他说话的海伦问了一句。

海伦正沉浸在倪维思的故事里,并没有感觉到他讲得冗长,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爱情里面废话也是蜂蜜……海伦冷不丁地被倪维思一问,先是一愣,然后顺口问:“爷爷怎么说你的?”

“爷爷说我是个很不错的园艺家!”这句话一出口,倪维思感觉心里忽然间有块大石头压了上来……他想起了爷爷那双充满希望与快乐的大眼睛,爷爷有些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,一连串地说着“好小子,好小子……”然后又有些沉默……可能是他想起了爸爸吧……

海伦看出了倪维思的表情变化,对他说:“过去的事了,一切都过去了……我们现在是传道人,再也不用什么园艺了……”

倪维思点点头,说:“是啊,我们是传道人……”

然而,令倪维思和海伦没有想到的是,时光匆匆走过 18 个春秋,到了倪维思42 岁那年,倪维思的园艺技术,竟然被提到必须重新启用的状态上来了。倪维思做梦也没想到,上帝怎么会让他用自己的园艺技术来传道呢？可事情就摆在眼前,只有这一条路,眼前只有这一条路才能行得通,要不,他和海伦的传道就不可能有什么成绩,甚至会走向死胡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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